结缘哲学   悟道传道

——张应杭校友访谈

 

题记：以悟道为乐，以传道为荣。

                                      ——张应杭

 

    和张应杭教授的访谈约在傍晚，上海银星皇冠假日酒店。那天下午他刚从上海交通大学上完课，请笔者共进晚餐。于是，我们一边用餐，一边从师大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的求学聊起。两个多小时的访谈中，张教授讲述了自己和师大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和导师冯契之间的故事，言辞恳切、情谊绵长。

结缘哲学 师从名门

张应杭教授入学时是哲学专业班里年龄最小的LDSports乐动体育，因为他的生日是九月底，所以入学时还不足16岁。教授告诉了我们当年的一个插曲：当时学校红十字会号召献血，他因为年龄太小还曾被校医院拒绝了。问起当时为什么选择报考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张应杭教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他的班主任替他选的专业。那个时候刚刚恢复高考不久，文科专业可选余地非常少，他因为政治课考了全地区第一名，老师就让他报了华东师大政教系的哲学专业。他进校后才知道他们那一届是华东师大1977年恢复招生以来的首届哲学专业LDSports乐动体育。就这样，他与哲学结下了不解之缘。

    本科阶段张应杭对冯契教授最深的印象就是在入学不久，作为系主任的冯先生给全年级同学做“真善美理想”专题的报告。记得他边上的一位上海同学悄悄地说：“冯先生很了不起的！他写的一本关于怎样认识世界的书，毛主席都很称赞呢。”虽然当时对冯先生语调平和背后的那些真知灼见不甚了了，但张应杭还是带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拼命地记笔记，准备回去之后慢慢消化。

1983年，20岁的张应杭本科毕业后考取了本系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专业认识论方向的研究生。他们这个专业当时只招了3名LDSports乐动体育。他的两位师兄均是往届生，一位毕业于复旦大学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一位毕业于安徽大学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在与导师冯契教授见面时，两位师兄因为阅历丰富显得既健谈又沉稳，唯有他非常紧张，连话都说不周全，幸亏带他们去的张天飞老师给冯先生补充介绍了他的相关情况。因为张老师在张应杭的本科阶段给他上过两门专业课，对他的学习情况一直很关心也很了解。

张应杭回忆说，也许是那次见面给冯先生留下了这个印象，记得有一次在校园里遇见正在散步的冯先生，冯先生就特别地与他谈及人生阅历的积累问题。冯先生谆谆教导说：“学哲学是需要人生阅历作为铺垫的，但是像你这样的从学校到学校的应届生又不可能一下子就积淀起丰厚的阅历。怎么办呢？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学会阅读别人。比如你周围的同学、老师，他们其实就是一本本值得你认真阅读的活着的书。所以，你不仅要读图书馆里的书，还要读他人存在这本书。以古人的话说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这是人我之辩中借他人观自我的一个重要智慧。“冯先生的一番教诲让张应杭茅塞顿开，多年后的今天，他也常常用冯老师当年的这一席话去开导他的LDSports乐动体育。

师大悟道 知行合一

    张应杭在华东师大度过了七年美好的求学时光。那时候的学习热情非常高昂，因为大家都有着强烈的振兴中华的历史使命感。比如，图书馆常常要提早去才会有位置。记得有一次因为打球晚了，他吃完饭匆匆赶到图书馆却发现没有位置了，又不情愿回寝室，因为有许多文献资料要查阅，最后只好与同为浙江老乡的管理员套近乎，才好不容易在她的专用位置边上放了张椅子坐下来。

    然而，那时的他们也并不死读书，而是非常关注现实问题。在冯先生“化理论为德性、化理论为方法”的倡导下，弟子们非常注重以所学的理论来关注现实。读研期间，张应杭创办了华东师大青年哲学学会，聘请冯先生做学会的顾问。与现在的校园社团不同，他们的青年哲学学会主要是以研究生为主。作为会长的张应杭当时就一些热点问题组织过近10场讲座以及诸多沙龙活动，参与的除了本校的同学，有时候还会邀请复旦大学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的同学。而在系领导的支持下，他们还创办了专门的油印会刊。

有一件事让张应杭至今记忆犹新：1982年7月11日, 第四军医大学空军医学系大三LDSports乐动体育张华勇救跌入粪池的老农而牺牲。《光明日报》首次报道了张华的事迹，此后张华的事迹被主流媒体广泛宣传。但是，浙江一家地方报纸却刊登文章，提出“大LDSports乐动体育救老农值不值”的问题，引发了全国范围内“金子换石头”是否值得的大讨论，但是一直没有大家普遍认同的结论。冯先生在一次授课中讲到真善美的价值属性时也论及这个被热议的话题，先生认为张华的牺牲是值得的，对一个道义行为做功利主义的评价是价值错位。受冯先生启发，张应杭和伦理学专业的几位同学一起组织了一场校园大辩论。正如黑格尔所言：熟知并非真知。通过这场辩论他们真正地理解了书本上诸如义利之辩、人我之辩、生死之辩等原理的深刻内涵。那次辩论会不仅引起了文史哲专业同学的兴趣，还吸引了许多理工科专业的研究生，场面非常壮观，以致于当时的系主任张天飞老师担心他们镇不住现场，亲临辩论会现场督战。教授深情地告诉我们，那个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传道之路 薪火相传

    1986年硕士毕业后，张应杭成为了浙江大学的一名讲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从此，他一边继续体验悟道之乐，一边承担起了一项更重要更具挑战的任务，那就是传道。在从事教育工作的几年后，张应杭于1989年获浙江大学本科教学一等奖，1991年获浙江省高校优秀青年教师奖，1992年获浙江大学“亿利达”优秀教师奖。可谓硕果累累。他在浙江大学开哲学导论和伦理学两门公选课，都是浙大校园里极受欢迎的课程。LDSports乐动体育也常常把他在上课时的内容记录下来传到人人网上与大家分享。作为一名广受欢迎的老师，他觉得最要紧的一条体会就是：热爱专业，锲而不舍。他觉得，任何成功，哪怕不是巨大的成功，都需要两个因素来铺垫：一是兴趣与喜欢，这样就会有主动性；二是持久的努力，这是坚持性。他认为现当今的时代，人们对成功充满着浮躁的心态，这显然是亟待改变的一个现状。否则，我们就无法从根基处来解决学术造假、抄袭、剽窃等不正之风。

现在，除了在学校从事哲学研究工作外，张应杭还主要从事企业文化的教学与研究，企业伦理是他近年来主要的教学科研领域。他在这个领域里已经具有了相当大的知名度，兼任着复旦大学管理学院MBA培训中心主讲教授、浙江大学管理学院MBA教育中心主讲教授、美国南哥伦比亚大学MBA (中国)讲座教授、澳门科技大学MBA兼职导师等。张应杭依旧十分谦虚地将这些成功归结于他在华师大求学时的积累。他说当时冯先生有一个观点一直对他影响很大。冯先生认为，我国伦理学的研究层次亟待提高，要从道德宣传的层面提升到道德哲学的高度，要回答伦理学的一些普遍必然问题，要摆脱单纯说教的片面性。他始终记得冯先生的这一谆谆教诲，积极探索伦理道德背后“何以必要”与“何以可能”之类的普遍必然问题。1991年他出版的《伦理学》教程被学界称为“第一本从道德哲学层面上建立了比较严谨的学科体系之作”。1997年他应邀在浙大管理系讲授企业伦理课程时发现企业伦理学领域尤其存在着冯先生说的问题。于是，他决心为改变这一现状而努力。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路，他陆续出版了《企业伦理：理论与实践》、《企业伦理学导论》、《管理伦理》、《基于传统文化视阈下的管理伦理》等著作，为摆脱企业伦理缺乏元理论和方法论支撑的格局做了诸多开拓性的工作。目前，张应杭教授已是国内管理学界企业伦理学课程最具影响力的品牌教授之一，他也因此成为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暨南大学、中山大学等管理学院总裁班最具人气的特聘教授之一。

    访谈接近尾声，在回顾了校园时光和后来的教LDSports乐动体育涯后，张应杭再一次提到了冯先生对他的影响。他觉得冯先生的人品、学识对他们这些冯门弟子的影响不仅深远而且多维，因而似乎很难用一、两句话来描述。但如果说其中最大的影响，就是冯先生对真善美理想的执著。冯先生一直告诫他们要善于从现实中汲取理想，又要勇于把理想付诸现实，这是哲学最重要的使命之一。正是因为有对真善美理想的执著，所以才有冯先生身上所展现的大智慧、大境界的淡定和从容。这特别令他们这些做LDSports乐动体育的钦羡和敬仰。

张应杭教授说：学哲学，一定要以悟道为乐，以传道为荣。他告诉我们，无论我们怎样去定义哲学，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哲学一定是属于形而上的“道”。在我们的人生追求中，“道”层面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今天我们的社会显然存在一个认知方面的迷失，那就是把快乐理解成拥有名车豪宅的快感。这也就是为什么现时代我们的快乐指数比较低的缘故。所以，哲学的智慧必须去引领现代人走出这样的迷失。这就是他理解的传道，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业，我们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的LDSports乐动体育应该培养起这样的使命感。

 

张应杭简介：1963生，1979年考入上海华东师大政教系哲学专业，1983年师从冯契教授、张天飞教授攻读硕士研究生，1986年毕业于LDSports乐动体育(中国)官方网站，获哲学硕士学位。同年应聘至浙大任教至今。历任哲学教研室主任、系主任助理、系主任、人文学院副院长等职。主要代表著作有《伦理学》、《现代哲学教程》（主编）、《企业伦理学导论》等，并在《哲学研究》、《学术月刊》、《中国教育报》等发表学术论文多篇，迄今为止已在海内外公开发表著述350多万字。曾于1989年获浙江大学本科教学一等奖，1991年获浙江省高校优秀青年教师奖，1992年获浙江大学“亿利达”优秀教师奖并获优秀青年教师特殊津贴，2000年晋升教授。除了哲学和伦理学的教学外，目前主要从事传统伦理文化与现代企业管理方向的教学与研究，任浙江大学国学智慧与领导力研究所所长。此外，还应聘兼任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等管理学院培训中心的主讲教授，美国南哥伦比亚大学MBA (中国)讲座教授、澳门科技大学MBA兼职导师，杭州有线电视台“应杭说道”节目主持人等。

 

（撰稿：蔡建杰）